《含苞待放》剧照
《含苞待放》剧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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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含苞待放”是个结束性形容词
我们总是把年轻人的忧郁归结为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是不对的,因为归根结底,“融入世界”是我们每个人的切肤之痛。就好像,没有孩子不想长大,没有编辑不想早交稿,没有士兵不想当好厨子。《烈日灼身》里的小女孩无比羡慕那些排成方队的少先队员们,“在小号声中醒来,听从口哨跃入水中”是她最美好的人生理想。如果说加入少先队是六七岁女孩参与世界的方式,到她14岁时,想法可能会有些变化,对于《含苞待放》里的莉莉来说,被世界认可的最好方法就是告别处子之身(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)。那是道艰难的门槛,因为含苞待放是种姿态,醇香芬芳或娇艳欲滴的可能性都有,但可能性属于未来,她只有青涩带刺的花茎。完成一次身份转换比浇开一朵玫瑰难的多,所以还有种可能——她会刺伤自己。就好像,莉莉没能献身给戈诺尔,她投入了一个又丑又猥琐的小伙子的怀抱。
她的处女时代结束一个简陋的帐篷里。我猜每个女孩,在心中设想的初夜都不是这样的,它潦草、龌龊,甚至有点荒诞。出于以上原因,我们不打算做过多描述了。当女孩起身穿好衣服,鄙夷地回头看了一眼。那眼神,是她和世界首次交战的心有不甘。然后她开始迷茫地看着我们(镜头),许久,她忽然笑了起来。那种爽朗又纤尘不染的笑,一如当初一念不生的哭。作为结局,我们觉得这样挺好,“含苞待放”对于她,已经是个完成时了。
女权主义的逻辑怪圈
套用让-吕克-南希的话说,身体本身就是一道伤口,而伤口恰恰是我们交流的频道,所以每个身体都是被献祭的。“献祭”这词有点敏感,或许会引起女权主义者的反感。本片导演凯瑟琳-布雷亚肯定首先暴跳如雷。可您不得不承认,爱情的“献祭”无处不在。而且被祭献的,其实也是祭献者,所以祭献本身并不存在。这是个悖论,正如本片导演爱说自己“拍的是女人真实的欲望,而不是男人的性幻想”,其实女人的欲望本身,不就是男人的性幻想?因此我们对她标榜的那一套,总有点不以为然。如果把片名直译,本片可以叫“胸围36英寸的少女”。大概由于她36的成熟胸围,片子中的男人都蜕化成了两种:一种负责抽莉莉嘴巴、骂她婊子,让她痛苦;一种负责对他垂涎三尺、居心不良,也让她痛苦。在导演“男人道具论”的前提下,其实女性也被物化了。